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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太陽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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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我的兒子,你有繼承王位的資格,現在暫時隱藏身份服侍於王。然後——在未來將王打倒,將其取而代之。”

記憶裏摩根這麽對她說過。

雖然與此同時這個作為母親的女人向她灌輸了更多的關於亞瑟王不會在意她、並將這個子嗣視為汙點的諸如此類的話。但那時還毫無叛逆之心的莫德雷德依然將父親視作高不可攀的偶像,沈浸在擁有與那人相同血脈的喜悅中。

——我身上流著她的血。

——我是她唯一的子嗣。

曾經,她對那個人傾註了無限的憧憬和崇拜,即使是摩根的妄念也無法阻止這份向往和欣悅。

直到那個人拒絕了她。拒絕了莫德雷德繼承王位的願望和請求。

於是被憤怒和失望包圍的少年趁著父王遠征占領了卡梅洛,並最終於劍欄之役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殺死。

這就是叛逆騎士的一生。

但是莫德雷德絲毫無悔,如果要再來一次,再來一次的話她也一定會做出相同的選擇,並且大聲地質問那個人:難道我就這樣被你所厭惡憎恨嗎?

我就這麽讓你寧願亡國也不願意把王位傳給我嗎!

——這一次,我也絕對要讓你們看看,我絕對會坐上那個王位,也絕對會治理好一個國家!

……雖然也許會得到相同的出乎意料的答案。

現在,那個人就在不遠的地方註視著這一切,那麽,就讓她看著好了,看看我稱王的器量——

相較於燦爛輝耀的王劍所裹挾的這份夾雜著恨意的憤怒與瘋狂,巴爾蒙克所驅使的榮光更為理智冷靜一些。

此番雖是以少年之姿現世,但他還是他,仍舊是心懷包容和正義的屠龍英雄,高潔正直溫和謙遜的齊格弗裏德。

與往常一樣,有著太多、太多的事物想要去守護,因為已經失去了太多,所以留下來的每一件,都彌足珍貴。

在不斷的廝殺中,只有心中的信念越來越堅定、越來越不可摧折——絕對會守護住這最後的底線,如果想要越過我,想要傷害我的master,那就先讓利刃破開我的胸膛。

兩道同樣足以翻山倒海的劍氣相碰撞,四周霎時變得白茫茫一片,刺目的光輝完全充盈於山野。

最後,霧氣般的金色靈子中,紅色的騎士慢慢消失了。

最後的最後,她遠遠地,朝這邊看了一眼。

……

附近的山頭不知被削平了幾座,溫泉坑不知又添了幾何,溝壑縱橫的地表上屍橫遍野。

良久,曠野的風吹拂過,帶起一陣血腥味。

“master,幸不辱命。”少年騎士緩緩歸來,他努力保持住自己挺直的背脊,卻無法掩蓋身上的傷口與疲憊的神情。

此時齊格飛Lily的情狀頗有些狼狽,[惡龍血鎧](Armor of Fafnir)雖說能抵抗B+的物理攻擊和寶具,但莫德雷德畢竟不是一般人,一發坑爹劍下來能站著已經很了不起了。

聞朔看著心疼,趕忙一個治愈術打過去。盡管是英靈,她也越來越有奴役童工的憂傷和愧疚了。

“簡直做得無可挑剔嘛。”她誇讚道。

少年劍士體表浮現微光,他點頭道:“master,多謝。”

Saber alter那雙冰冷的金色眸子此時浮現些許柔光,對齊格飛頷首致謝,即使是現在身為暴君的她,也並不想和親生子嗣再來一次互懟。

“你們家的修羅場真是兇殘,”聞朔忍不住吐槽,“又到了圓桌相簿的季節,你說你要是去了獨孤城你家的騎士會不會為了爭奪第一騎士的位置打起來啊,幸好蘭斯洛特不在。”

阿爾托莉亞聞言只是看著聞朔,淡淡道:“我餓了。”

“……”

草草將風暴鬥篷的士兵們挖個坑埋了,最後實在太多也就不管了。稍作休息後一行人繼續踏上征途。

聞朔嫌棄馬車和步行太慢,強行搶了兩匹馬來,強行學會了騎馬,最後強行騎著馬沖出了山道,差點沖下懸崖。

綠色的弓兵不動聲色地把馬牽開,“幸好沒讓瑪修和你一起。”

連醫生都無奈了,隔著次元不忍直視:“咱們還是省點力氣吧,老老實實走過去不好嗎……”

聞朔抱著自己摩擦得通紅的大腿淚流滿面。

途徑莫薩爾城的時候,羅曼語氣有些滄桑:“我說,這裏的魔力濃度已經不能看了,我懷疑這座城都被侵染了。”

沈默片刻,聞朔最終做出了繼續前行的指令,“只要把源頭消滅掉,回收聖杯,那麽這一切都會恢覆正常,無論是領主還是叛軍,莫名死掉的龍裔,甚至是被我們吃掉的龍。走吧。”

一路折騰終於接近了目的地。

氣派莊嚴的獨孤城城門大開著,連守衛都沒有一個,怎麽看怎麽像請君入甕那個甕。

“喲,還真是光明正大鳩占鵲巢啊。”綠茶諷刺地勾起唇角,不客氣地打量著天際省最繁華城市的大門,“這是個陽謀啊,master,我們要如他們所願嗎?”

“既然來都來了,人家這麽打開大門相邀了,我們怎麽能不賞臉呢?”

瑪修還有些擔心,一行人已經大大方方地從大門入城了,相當順利。

不過還沒等他們完全進城,就有個穿得花裏胡哨的小胡子顛顛地抱著魯特琴跑過來,摘下帽子微一鞠躬,道:“你們一定是外鄉來的客人吧?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為客人們演奏最新版最流行的《舍伍德之歌呢》?”

沒有,滾。

弓兵黑著臉拒絕了:“不必了。”

令人詫異的是即使內戰早已開始,首都城內卻沒有多少緊張驚慌的氛圍,依舊一派歌舞升平,姑娘們穿著好看的裙子展現自己的風姿,小夥子們英姿勃發,不同種族的人們和睦相處,看上去和往日沒什麽不同。

甚至還有個子高挑胸大腰細的漂亮姑娘從他們身邊輕飄飄地走過,對著綠色的弓兵撩閑。“嘿,帥哥,想和我喝一杯麽?”那姑娘還拋了個媚眼兒,完全無視了隊伍裏的冰山美人騎士王和清純學妹。

“獨孤城的姑娘就像這座城市一樣,看上去兇巴巴,但那種由內而外散發的魅力,真是讓人欲罷不能……”——來自老獸人費哈達。

這話說的沒錯,這裏的妹子顏值比別的城市高不少,而且各有風情,聞朔抱著康娜,一邊看美人一邊欣賞弓兵和少年劍士的囧相,樂得連心情都好了不少。

“太過分了!這麽一來完全就提不起士氣了嘛!這一定是對方的陰謀!”瑪修皺著眉道,她鼓著臉頰詢問醫生:“這裏真的沒有幻術嗎?”

羅曼幹巴巴道:“沒有。”三十歲老處男(並不是)已經被這裏火辣浪漫的妞兒驚住了。

瑪修有點洩氣。這樣看起來相當正常的城市,要是他們一發動攻擊不就成了惡人了嗎?

而曾經嘴上輕佻又口花花的弓兵已經能做到對漂亮姑娘們視若無睹了,尤其在這個世界經歷過裂谷城的半獸人攻勢後,大概他以後再也不會說喜歡喜歡搭訕美人之類的話了。

因此弓兵保持著淡定拉了拉鬥篷帽檐,試圖降低存在感。

獨孤城魔力反應最大的地方,自然是君主所在的【藍色宮殿】,目的非常之明確。一路觀察著這裏的景象都沒有發現太大的違和感,終於,在接近宮殿的時候被人攔下了。

這就是圓桌相簿的另一方勢力——享譽海內外流傳千百年的圓桌牛郎團了。

正前方並非傳聞裏帶頭搞事的金發騎士高文,而是一位看起來更似翩翩貴公子而非騎士的紅發青年,他款款朝眾人走來,身後一閃而過兩個影子武士,氣度非凡,容色間帶著點淡淡的憂郁和神秘。

紅發青年披著銀灰色的披風,行了個騎士的禮節,先是深情地喚了一聲“王”。

“久仰了,”紅發的騎士謙遜而平靜地道,“早在幾日前,我就已經對齊格弗裏德閣下和羅賓漢閣下的大名有所耳聞了,不愧是英雄俠士,威名已經傳遍大街小巷,連不怎麽出門的我都聽說了。”

弓兵忍不住瞥了那個不務正業的家夥一眼。

紅發騎士順勢看向聞朔,目光中有微可不見的讚嘆。

“以這樣的方式鼓舞士氣,一路勢如破竹,能制定如此戰略,你們的禦主還真是個深谙心理戰的了不得的人物啊。”

“……”

聞朔覺得臉有點燒,但她依然面不改色地將讚美收入囊中,“過獎過獎。”

這時候當然也沒人來戳穿這個荒誕滑稽的巧合,大家全都全神貫註地警戒著,不明白這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悲天憫人的紅發騎士微微嘆息一聲,道:“吾名崔斯坦,是圓桌騎士團的一員,這一點你們應該知曉。此次前來只為請君入宮一敘,我想我們有不得不談的共同話題。”

……這和想象的不一樣啊?

崔斯坦轉身向宮殿走去。

臨去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阿爾托莉亞,“王啊,請千萬不要讓我們久等……”

當然沒有人跟著進去,誰知道這宮殿是不是內部已經被布置成了莫名其妙的工坊、迷宮、神殿和誰的寶具。

勘測地形和敵情的綠茶回來了,叼著葉子朝聞朔搖搖頭,“雖然這座城彌漫著濃郁的魔力氣息,不過沒有發現在城內施展魔術的痕跡,居民也沒有被洗腦的跡象,唯一可疑的只有眼前這座宮殿了。”他忌憚地審視著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華美建築。

“怎麽可能呢……他們的領主換人了都沒有人發現不對嗎?”齊格飛疑惑道。

太蹊蹺了。

“醫生,達芬奇親,幫忙分析一下這座宮殿吧,說不定領主的屍體被藏在宮殿哪個地下室也說不定。”

“前輩,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好可怕。”

康娜舉起爪子附議。

聞朔吐槽:“這種先禮後兵真是太不要臉了,說好的直接上手互相傷害呢?”

醫生抽空道:“這可沒有人說好……”

事情很快有了新進展——並非迦勒底一方調查到了什麽,而是騎士王小姐默不作聲地提著她的劍,漫不經心地走到了藍色宮殿大門口,氣勢十分強橫。

阿爾托莉亞一劍轟開了大門,在煙塵中冷聲道:“高文,出來。”

盡顯暴君風範。

在一片目瞪狗呆的寂靜中,響起一聲輕笑,以及“噠、噠、噠”的腳步聲。隨後一個金發男人出現在眾人眼前。

不是想象中白馬王子的金發碧眼,溫文俊朗,與之相反的,那無邊冷漠並飽含著深深惡意的氣場鋪天蓋地地奔湧而來,挺拔的身姿猶如出鞘的絕世神兵,無人能掩其鋒芒。

那雙本應如湖水般溫柔、或應如天空般包容的金色眸子盛滿了亙古不化的冰雪,折射出冰冷無情的光澤。

那麽,他應該是——

高文alter。

不是以太陽騎士本身現界,而是被聖杯扭曲了的圓桌騎士,在現界時因為內心的私欲和執著而使得阿爾托莉亞也一並得以現世,希望不僅僅迎回完美的光輝的王,還渴望著在這異世的土地上重現卡梅洛的風采。

如此執著的曾經最完美的騎士。

從高文alter的穿著來看,這貨其實也不懂人心。

在某個時間軸上黑貞德曾經對齊格飛這麽說過:“你就應該露肉。露更多的肉。”雖然那是有著奇怪校園設定的角色扮演游戲,但毫無疑問,她說的話是對的。

同理,外號圓桌牛郎團的諸位騎士們也是如此。

——穿那麽多你們是在集體過冬嗎?!你們的毛領子難道是標配嗎?

“嘖。”不知為何聞朔覺得有點不爽,不過她一回頭看見羅賓漢之後就莫名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至少綠色弓兵穿著也挺緊身的綠色作戰服,披風下露出一截臂膀,身材也算是不錯。

再看看同樣穿緊身衣還被醫生吐槽過羞恥的瑪修,以及露著胸口的少年屠龍劍聖,真是令人賞心悅目啊。

保持著這種奇怪的愉悅和驕傲自豪感,聞朔甚至勾了勾唇角,只不過在這個時候對方眼中這樣的表情大概可以稱之為欠揍。

沒搞懂自家禦主那詭異的心情是怎麽回事,弓兵選擇了忽視,他通過契約鏈接輕聲道:“master,我就暫時轉為幕後工作了。”

“去吧。”

高文alter對綠色弓兵突然的靈體化視而不見,完美的騎士對自己有著絕佳的自信,在他看來一個只會偷偷摸摸的義賊完全不值得關註。

他的視線緊緊鎖定在同樣金發金眸的自家王身上。

良久,他抖著聲音道:“王啊,我終於又見到您了……”

高文alter單膝跪下,用騎士宣誓效忠的姿態謙卑而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忠誠,他擡起頭,薄唇緊抿,那雙燦金色的眸子裏迸發出火熱的視線。

但這一次他的王沒有立即表態,沒有露出溫和而富有朝氣的笑顏。

“我忠誠的騎士,那麽這一次,你想要為我獻上什麽呢?”阿爾托莉亞居高臨下地註視著高文,冷淡的態度一覽無遺,在打量了片刻這位太陽騎士後,她始終沒有上前一步。

騎士眸子裏爆發出陰鷙而深沈的怒氣。

這樣的騎士已經不能稱之為太陽騎士了,即使他的發色和瞳色比之生前更為接近太陽的顏色。

那麽我們估計稱之為黑太陽騎士吧(。

黑騎士直起身,微瞇著眸子,氣定神閑地勾起唇角,愉悅地道:“自然是整個天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愛魔改,魔改使人快樂(你

……聽說日服出現了泳裝女仆黑無毛,很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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